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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6 8:55:00

花森安治是谁?许多人知道花森安治,或许是因为曾经热播的日剧《当家姐姐》,也或许是逛无印良品时偶然遇见的《花森安治》读本。

作为日本战后三十年最有名的杂志编辑之一,花森安治与大桥镇子、晴子、芳子三姐妹共同创办的《生活手帖》改变了日本的生活用品消费风潮,也影响了几代日本人的生活美学观念。

作为工作伙伴,花森安治却被同事赠名为“银座哥斯拉”。无论是选题策划、书籍装帧、监督下印,甚至连杂志社的一日三餐,他始终事无巨细地参与其中。也正是因为他高度的完美主义与对“生活高于一切”的理念坚守,《生活手帖》才得以成为改变日本人生活的国民杂志。

以下内容经出版社授权摘编自理想国·花森安治系列的《编辑部的故事:花森安治与生活手帖》。小标题为编者索取。

原作者

[日]唐泽平吉

摘编

青青子

《编辑部的故事:花森安治与生活手帖》,[日]唐泽平吉著,张逸雯译,理想国

拙考

书海出版社,年12月。

1

“反常识”的编辑部

入社之前,我对出版社的工作一无所知。

在社内,有不少人把花森先生排除在常识之外。这样的人领导的出版社该是什么样?若以世俗对“常识”的标准来衡量,确实相去甚远。入社前我曾从读者的角度做过一番设想,直到入社后尝到现实滋味,才知自己当初的想象之贫乏。

“新人在第一周,到六点就让他们回去。”

这是主编,也就是师父的命令。

(逼员工回家,这怎么看都很“反常识”啊!)

但是,除了照做毫无办法,到六点只能收拾东西走人。因为即便赖着不走,接下来也没新人可干的活。可不管怎么说,逼我们回去总像是强迫,不免有几分屈辱。从一早的入社仪式,到结束时的强行命令,这一天真是五味杂陈。未想到第一天就连迎几个下马威。不过,不仅是在公司,这个世界上始终存在愿意帮你的人。

“在这里,每天的当班编辑要为大家做晚饭。你从下周开始轮,值日的那天也要做饭。大家一起吃完晚饭再继续工作,是这里的习惯。一般是到晚上九点左右,这次因为有空调的商品测评,要分三批轮班通宵。这是为了调控测试室的温度,不得已。但总之,加班在这里是家常便饭。不过,对公司来说是没有加班的概念的,毕竟也不存在打卡制度。杂志每个月必须按时发行,也就是有截稿日期,所以工作优先。”

收到这番通知,老实说,我非常吃惊。自己的晚饭竟然要轮流做,这独特的社风我闻所未闻。更惊奇的是三十多人的编辑部,居然几乎都留下吃过晚饭继续加班。原来《生活手帖》是这样做出来的,这的确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我终于认清了现实。

原来这不是一份能简单解释清楚的工作。我想起花森先生曾说“有些事用一万句也说不清”。此刻我真切理解了,正是这样的工作方式,才让《生活手帖》的版面上印下了认真生活过的人的语言。

工作中的花森安治。

头盔加木棍,扩音器里发出声声怒号——年前后,波及全日本的学园纷争最终宣告失败,与这样的武力行为正相反的、无法血肉化的“思想”,让我更好地理解了《生活手帖》这本杂志的立场和态度。

年,花森安治在第1世纪93号上写下题为《世界不为你转》的文章,副标题为“写给在这个春天即将毕业的女生”。此文同时也是为了悼念《生活手帖》编辑部林澄子女士的突然离世。

林女士离世时,女儿万美五岁零一个月,万纪只有七个月。在生活手帖社里唯一称得上规定的,仅有“早上九点出勤”一条,除此无他。拥有成百上千员工的大公司另当别论,但在只有三五十人的职场制定规则,是对在这里工作之人的侮辱……没有规则,也就意味着自担责任。至于规定早晨出勤的时间,是因为我们的工作要靠团队协作,若不能在同一时间集合,大部分时候就无法以一个团队推进工作。林澄子女士不论多晚回去,只要回到家,她就是一位主妇,并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和工作。

在这篇文章里,花森安治想说的是这么三件事。

首先是对林澄子女士的生活方式,对她能良好驾驭不同角色的赞美,以及对失去这样一位优秀同事的深深哀伤。

其次是想说明在生活手帖社工作的辛苦。这在他另一篇《商品测评入门》中也有详述,他写道:“这里的工作绝对不轻松,不是哼着歌跷着腿就能完成的。”

最后隐含的一点,针对的是女性在社会工作中的意义。

花森安治的笔,矛头直指大部分从未翻过《生活手帖》却能若无其事来参加入社考试的女大学生,质疑她们把工作看成结婚前的临时落脚点,批判其轻视工作的态度。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质疑与单纯的女权主义理论并不是一回事。

年,《生活手帖》第1世纪50号的卷末,《我们的微小历史》一文中,登了杂志第10号的后记:

刚开始做这本杂志的时候,每出新一号,我们都会分着把一摞摞杂志塞进背包,西至三岛、沼津,北上宇都宫、水户,在每一站下车,跑一家家书店,把杂志送到店里。早上乘头两班车出发,晚上九十点准时从新桥站回社。等最后一位同事归来,大家才一起下班。运气不好的时候,没少受书店的白眼、回绝—“这样的杂志卖不出去的”“没地方给你放”。12月天寒地冻的晚上,背上的杂志分量却未减一半,虽然很丢人,在回去漆黑的路上还是忍不住掉下不甘的眼泪。等精疲力竭地回到社里,赫然看到桌上摆着先一步回来的同事蒸好的红薯。明明已过了十点,却没有一个人提前回去。

当时的状态若以一般常识和世俗眼光,怎么看都岌岌可危,徘徊在倒闭的边缘。但很不可思议,我们这群人却在梦里都没想过要放弃。如今回想不免后怕,但当时是无比投入的状态。

战后,《生活手帖》这样一本无论外观还是内容都偏离“世俗常识”的杂志是如何诞生,又是如何以“世俗常识”难以理解的方式销售,从谷底一步步向上爬,这段艰辛的历程就被记录在这篇《我们的微小历史》中。

《生活手帖》第1世纪手绘封面。

这样的经历,必然会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并且,其赋予人生的深度与底蕴,后来者唯有通过想象才能感知了。但即便是想象,若自身面对如此窘况,能否像当年前辈们那样,无视“世俗常识”而不懈地、无我地投入其中?想必每个人都会在内心自问。

生活手帖社里没有员工守则,也没有严格的劳资对立关系。“守护生活”是整个编辑部的共同目标。花森先生所言“在只有三五十人的职场制定规则,是对在这里工作之人的侮辱”,便是生活手帖社的常识。

并且,这样一个没有员工守则的工作环境,不正是花森安治充分发挥非凡领导力的最理想的职场吗?

“我做的事情、说的话,对这个社会来说至少早了十年,不,二十年差不多吧,很多时候不被理解是正常的。”

花森安治曾如此自嘲。没有一定自信,说不出这样的话,而花森安治能这么说,我想是因为有大家的支持,为他创造了一个自由工作的环境。如果制定规则作茧自缚,不仅无法发挥他的才能,也诞生不了《生活手帖》独特的编辑风格。

这就是生活手帖社里“成年人的常识”。

2

人手一台相机与录音机

《生活手帖》的编辑们有两样工具必须自备:相机和小型录音机。让我们自己准备这两样必备的工具,也暗合了花森安治作为一个手艺人师父特有的思考方式。

比如刨子之于木匠,菜刀之于厨师,剪刀之于裁缝,毛刷之于漆涂师……对手艺人来说,工具就是生命。无论什么工种,手艺人的工具都自己准备,甚至量身打造。它们如双手的一部分,应善待使用。花森安治的观点是,用统一配发的工具,成不了出色的手艺人。

“笔和笔记本既然是媒体人的必需品,相机和录音机不也一样吗?采访还需要摄影师和速记员陪同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媒体人。无论何时何地,采访都要能自己拍照。所以工具也必须能很快上手。没有哪个笨蛋记者去采访还要问别人借笔和笔记本的。相机和录音机也是一样,必须自备。”

包括社长镇子女士在内的编辑部所有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相机和录音机。这对刚入社的我来说,是一桩新鲜事。

工作中的花森安治。

的确,若是自己掏钱买,必会珍惜使用。长期使用,则熟能生巧。但在我刚入社的20世纪70年代初,这两样都是需要下大决心用奖金购买的奢侈品。对如今的毕业生来说,第一笔工资往往就能买下质量不错的相机和录音笔,在我那个时代却很难。于是在发第一笔奖金的时候,花森安治对我们说:

“你们入社才不到两个月,公司就发奖金,可不是给你们零用的。这笔钱是让你们买相机和录音机的。”

奖金的去向也替我们规定好了。这笔奖金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勉强够买相机和录音机。

我本打算把第一笔奖金寄给父母作为礼物。这不过是正常想法,想让他们高兴一下。但这么一来也没辙,我写信骗父母说奖金要年末才发,请他们耐心等待,拿着钱买了相机和录音机。

相机是一部单反。我想买的是尼康,可惜预算不足。尼康一向不便宜,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宾得。跟我同一批的两位编辑分别买了奥林巴斯和美能达——仅在相机的选择上,我们之间已有那么点暗中较量的味道。

花森安治

录音机则是索尼的。当时市面上买得到的可携带盒式磁带机,只有索尼和飞利浦两个品牌。直到80年代初,可以装口袋的随身听登场,轻巧型的产品才逐渐占据市场,价格也由此降下来。

要说相机和录音机哪个对编辑来说更棘手,那当然是相机了。当时没有全自动的相机,对焦、光圈、快门速度都必须自己手动调节。调节光圈来改变景深,以快门优先,则既能动中取静也能虚化背景。手动拍摄的乐趣,是傻瓜相机所没有的。

但棘手的是按快门的意识,这是品位的问题,绝不能在一朝一夕掌握。

“想要拍好照片,最好的学习方法是看电影。比如小津安二郎的电影,内容无所谓,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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