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数字人是什么？
中国传媒大学媒体融合与传播国家重点实验室媒体大数据中心今年年初发布的《中国虚拟数字人影响力指数报告》指出，从技术层面看，虚拟数字人可以理解为通过计算机图形学（CG）、语音合成技术、深度学习、类脑科学、生物科技、计算科学等聚合科技创设，并具有“人”的外观、行为、甚至思想（价值观）的可交互的虚拟形象。
虚拟数字人应用在哪种场景？
《中国虚拟数字人影响力指数报告》显示，目前，国内应用最多、最具人气的虚拟数字人为虚拟偶像、虚拟员工、虚拟主播三类。这三类是当前虚拟数字人商业化价值最高、企业及资本参与度最强的类型。
虚拟数字人领域
我市企业有何优势？
在《厦门市元宇宙产业发展三年行动计划(—年)》中，将“虚拟数字人”纳入“应用场景构建行动”。为应用场景的构建、拓展起到了政策激励作用。
我市多位业界人士认为，厦门可发挥现有产业基础优势，将虚拟数字人作为元宇宙发展的创新试验田，建议相关部门搭建产业协作的桥梁，推动企业间的交流互动，促进项目落地。
供图/视觉中国
为使“金婵紫”更像真人，甚妙动漫团队反复打磨作品，连头发丝都很逼真。（甚妙动漫供图）
黑镜科技基于真人证件照制作的虚拟数字人形象（右），可随意换造型。
谷爱凌的“数字分身”在演播室里录节目；手语数字人为听障人士解说冬奥赛事……相信不少市民对北京冬奥会期间“火出圈”的虚拟数字人印象深刻。
作为多种信息技术融合产生的形象，虚拟数字人被视作“元宇宙”的基本元素，他们不仅外观、动作和说话像人，而且还能与人互动。他们可以突破时空限制，服务我们的生产、生活。
在厦门，已有多家企业在虚拟数字人领域有所建树。业界认为，厦门的软件和信息服务业基础较好，尤其在动漫和游戏细分领域拥有一批具有竞争力的生根型企业，以虚拟数字人为切口布局发展“元宇宙”或可成为产业发展的重要行进方向。
近日，记者走进两家厦企——甚妙动漫和黑镜科技，前者参与了多个冬奥会冠军运动员数字人形象的制作，后者则在业内首推“通用数字人”解决方案。我们或可借由它们的实践，管窥虚拟数字人发展现状。
设计
花几周做发型
一个多月写人设
让数字人更有“人味儿”
“我正在做的事，好比理发店的Tony老师。”张贝是甚妙动漫的技术总监，此刻，他双眼紧盯屏幕，将手持的数位板化作“剪刀”，刀起刀落间，虚拟数字人“金婵紫”额上的几缕小绒毛完成了第二次修剪，看上去比之前更为自然。
给数字人做头发，可不是件易事。“真人洗剪吹烫一套下来，也就个把小时，但完成数字人的发型制作，前后加起来得好几个星期。”张贝说，“金婵紫”是个梳着丸子头的年轻女孩，除了确保她发型好看，技术团队还要把她的头发分为若干个分区位，逐一测试、调整头发丝的走向。
自今年春节后不久，张贝就投身“金婵紫”的制作。“我们主要采用CG动画的方式来制作数字人，整个过程包括建模、绑定、动画和渲染。”其间，张贝和团队最常做的事就是“抠细节”，连脸上的毛孔都不放过，有时候完成一帧画面的渲染就得花费5个小时。
所有的辛劳，都是为了让“金婵紫”显得更真实。“如果大家第一眼看过去，以为她是真人，那么就说明我们成功了。”张贝介绍，他们所打造的3D写实数字人区别于二次元虚拟偶像，从外观设计上看起来更像个真实的“人”。
当然，像“金婵紫”这样新创造出来的数字人，光有好看的皮囊可不够，还必须为她注入“有趣的灵魂”。“项目前期阶段，我们就她的人物小传做了为期一个多月的探讨，包括原生家庭、求学、就业、生活经历，都考虑进去了，高密度的头脑风暴，只为能让她更有‘人味儿’。”张贝说。
甚妙动漫此前曾参与国产动漫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济公之降龙降世》的制作，在CG电影制作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也是公司能胜任数字人制作的主要原因。今年冬奥会期间，在视频网站上亮相的某些授权的冬奥会冠军运动员数字人形象便是由甚妙动漫制作。目前，虚拟数字人业务已成为公司的新增长点。
生成
从人力到算法
从定制到通用
让人人都能“数造”自己
在黑镜科技，记者体验了一把其自主研发的“通用数字人”解决方案。
“我们搭建了一个名为‘MetaMaker’的系统，通过它，用户可以自主创作数字人。”黑镜科技创始人陈军宏轻点鼠标，将记者的一英寸证件照上传至系统，眨眼的工夫，基于记者形象的美漫风格的数字人“K”便生成了。
“如果对五官、服装、发型等不满意，用户还可以通过海量的素材库，做自由切换。”陈军宏一边说，一边帮“K”挑选了一件“衬衫”。他表示，这种基于真人照片三维重建的通用数字人技术，使黑镜科技在业内保持领先地位。
陈军宏进一步演示系统，接下来，他要让这一“K”成为一名虚拟客服。只见他将“K”移至某虚拟场景中，轻点鼠标，完成“换装”，随后敲击键盘，在文本框内输入客服用的文字。简单几步后，“K”便伴随着自然的动作开口说话了——而且，还会多国语言。而如果想让“K”更聪明，可以导入AI客服系统。
“整个制作过程就像搭积木一样，我们提供积木，用户自由创建。”陈军宏如是比喻，按照他的设想，“通用数字人”解决方案的目标是成为元宇宙的基础设施，使“人人都有数字人、处处都有数字人”成为可能。
陈军宏说，所谓“通用数字人”技术，简单理解，就是由算法生成，能被所有人使用，能服务于所有场景的标准化技术。与它相对的，是靠人力制作的“定制数字人”。他和团队希望，利用AI等技术降低制作成本，缩短制作周期，助力行业实现“数字人自由”。
事实上，黑镜科技是数字人赛道上的“资深玩家”——早在年，陈军宏带领团队研发的3D数字人“小偶”App就在全球范围内获得海量用户追捧。目前，公司已获得70多项专利，并与中国传媒大学联合成立了数字人研究院，产品和技术已服务中国经济网、开普云、爱奇艺、科大讯飞、一汽奔腾等。
陈军宏透露，团队正推进多项课题的研究。包括如何进一步降低影视级数字人的成本，如何让每个人的独有表情习惯都能在自己的数字人脸上得到还原。“每个人的表情特征都是独特的，它是遗传基因与后天生活共同作用的结果，在学术界和产业界都还没有解决方案，但这是元宇宙必备的基础技术，值得我们做探索。”
应用价值
逐渐显现
但仍处于初级阶段
在黑镜科技的服务案例中，数字人已走进企业内部，并出现在会议论坛、直播带货、新闻演播室等多个应用场景。比如，在中国传媒大学一场讲座的暖场环节，同学们通过大屏幕看到了老师的数字人分身；在演播室，某互联网企业家的数字人分身接受记者采访；还有企业利用数字人形象做产品销售、招聘推广、内部培训等。
此外，品牌方推出数字代言人或请虚拟偶像做代言的例子并不鲜见。“受众往往更喜欢新奇、好玩的东西。而虚拟数字人赋予品牌传播新鲜感、科技感。”厦门大学品牌与广告研究中心主任黄合水教授认为，用虚拟数字人来做营销已成为一大趋势，“数字人成本更低，服务周期更长，身材、样貌、性格等都可以根据品牌的要求来自由设定，也不会受负面信息影响。另外，如同一些知名艺人是拍广告走红的，未来也可能会有数字人通过品牌曝光出名，提升商业价值。”
“虚拟数字人其实很早就出现了，以往的游戏、动漫、电影、Flash动画等，这些都是虚拟数字人涉及的领域。它不算是新的技术，只能说基于元宇宙它现在很热门。”我市一位不愿具名的投资人指出，从现有实践来看，虚拟数字人在传播、营销、社交等领域的价值正逐渐显现。“它应用场景广，能解决企业面临的一些痛点。除了虚拟偶像、虚拟主播外，比如虚拟人做客服，相比文字回复信息，让人更加有亲近感；再比如，在内容展示上，虚拟数字人也能呈现出不错的效果。”
上述投资人指出，数字人应用尚处于初级阶段。“目前，虚拟数字人更多是作为一种虚拟的资产与现实做交互，但是它能有多智能，自动化程度能有多高，还要靠AI相关技术来实现，要靠基础层产业的升级来带动。”
也有投资人表示，虚拟数字人虽然可以做到外观像人，但是现有AI技术还不足以支持数字人养成独立自主行为，这使得虚拟数字人存在交互方面的瓶颈，难以做到“随机应变”。“目前就虚拟数字人的技术层面和展现形式来看，还没看到爆发级的应用出现。”
科技向善
创新开启未来
“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采访中，不由联想到这句话。人生如舞台，一些事情无法选择。但面对虚拟数字人，我们可以为他们安排舞台，撰写剧本，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
科技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有观点说，虚拟数字人的“繁衍”速度将超过地球人类，虚拟员工将成为消费品、金融、地产等服务行业的标配。未来，将是人“人”共存的世界。
站在未来审视现在，科技创新依然是关键词，通过技术迭代，破解虚拟数字人无法大规模落地的痛点，使虚拟数字人更为智能等。这需要企业久久为功的坚持，以黑镜科技为例，其在相关技术领域扎根超十年，持续产出解决方案，并积累了技术储备，用公司创始人的话说:“时间的力量不可逾越”。
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警惕和防范产业“虚火”。譬如说，目前虚拟数字人行业尚缺乏统一的技术标准，相关企业质量良莠不齐，更有甚者借概念投机炒作。此外，技术是柄双刃剑，虚拟数字人存在一定的法律问题和道德伦理风险，这些都有待制度和监管的完善。总之，我们需坚持“科技向善”，以创新开启未来。
（厦门日报记者林露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