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无数北方朋友快被蚊子咬疯了。
在第28次默默对着手臂上的蚊子包发呆,思考这个包的形状是更像湖南省还是江西省时。
我终于忍不住开始怀疑——
今年的蚊子是不是有些过多了?
蚊子:比个心
作为一个在北京工作的南方人,我一度满意于北京蚊子少,夏天只要关好纱窗,连蚊香、电蚊液都不用点。
不像在南方时,夏天傍晚出门散步,头顶上可能会像放风筝一般、飘着一团正在交配的蚊子群。
但这个夏天,出门买趟冰棍,回来后腿上七星连珠。
按照电视剧套路,再多来两个包,我就该穿越到清朝决定是让四阿哥还是八阿哥当皇上了。
被蚊子困扰的显然不止我一个。
随便在任意社交平台上搜索,都能看到大量怀疑人生的质问。
问苍天是不是偷偷带着蚊子去进修过,它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咬人学博士证书。
不然为什么,今年的蚊子会又多又毒?
南方的朋友好歹经验丰富,家里蚊香、电蚊拍、花露水年年常备。
在广东生活过的同事,10月份还得时不时与蚊子sayhi。
有的家庭会干脆在入夏前给家里来一次消杀,封闭门窗后喷杀虫剂后,全家出门散步,等待着蚊虫在角落里无声窒息。
回家后开窗通风,从墙角扫出半碟蚊子,从厨房扫出半簸箕蟑螂。
结束后随意往垃圾桶里一抖,南方人的privilege已尽数体现。
这种各种蚊虫悄然包围的场面,北方人哪里见识过。
不知从哪冒出的蚊子把许多北方朋友打了个措手不及,家里的花露水还是去年剩的。
只能在黑暗里,静静地听着忽远忽近的嗡嗡声。
恶狠狠地说出一句:“要咬就咬,给个痛快,别搁这嗡嗡嗡。”
准备打蚊子的我↑然后蚊子一句“得嘞”,咬下了二四六七八个包。
蚊子↑能让社恐青年们祈求“自己的脸皮再厚点就好”的场景,除了人前演讲、上台发言,一定还有被蚊子咬。
只要脸皮够厚,蚊子就一定无计可施。
一口下去,连嘴都折了。
多年前,我第一次看葫芦娃里铜头铁臂的三娃,就十分羡慕。
他一定没蚊子咬,除非蚊子是啄木鸟。
结果后来发现蚊子连哆啦A梦都敢薅,开始怀疑它们或许啥也不挑。
哪怕都知道蚊子是来吸血填饱肚子的,但看到瓶盖大的蚊子包时,真的忍不住责问:
朋友,过分了吧?
你一只蚊来我这吃自助餐,我还能忍忍就算。(主要也打不着)
这么大个包?你这是携全家老小、来我这吃了个年夜饭呗?
不要小看一个个蚊子包,那可能是蚊子世界正在向人类世界传递的讯息。
有的留下一条鱼后潇洒离去,暗示这是一只海王蚊子,威胁你这个夏天都别想逃出它的池子。
有的留下了一只小猪佩奇,可能是在提醒你上班前打开电视给它看看。
当蚊子盯上了你,不论你仰睡、侧睡、劈叉睡,它总能找到可下口的地。
蚊子包咬在不同部位,体验是完全不同的。
咬在四肢上,平平无奇洒洒水。
咬在正脸上,打蚊子时容易不小心给自己来了个耳光。
咬在手指缝、耳朵这些皮肤薄的地方,痛痒效果翻倍,红肿效果翻倍。
从此看见大耳朵图图再也不觉得可爱,只觉得心疼。
图图的耳朵又大又红,怕不是蚊子们的固定餐厅。
哪天要是在我头皮上来几口,估计我就够格去出演《第五元素》里的大头人了。
除了多,蚊子们被控诉的第二条罪项是“毒”。
嘴上像是装上了淬过毒的小刀,嗷嗷地往肉里戳,不仅痒,还有点痛。
一觉睡醒,怀疑自己夜间被拖去拔了个火罐。
又红又圆,多来几个可以凑一副麻将牌。
又或是照镜子时,隐隐发现额头上有光芒闪烁。
仔细一看,不是算命先生嘴里的“印堂发光”,而是蚊子咬的包已经在反光了。
此时不由得羡慕起了那些腿上自带毛裤的勇士,蚊子想咬他们一口,一定很难吧。
一着陆就是亚马逊丛林,根本戳不动皮肤。
都说在这个充满分歧的世界,讨厌蚊子可能是最容易达成的共识。
共识是达成了,但每个人的痛苦依旧不一样。
体质不同、咬的位置不同、蚊子不同的差异,会让一些人被咬后只觉得洒洒水。
波澜不惊,淡定地在蚊子包上掐个十字。
而另一些人,可能要又红又疼又痒地烦上一周。
北方朋友觉得今年蚊子变毒了,倒未必是错觉。
一般大家说的“毒蚊子”“花蚊子”,多半指的是白纹伊蚊,长这样↓
而北方的土著蚊子一般是淡色库蚊,长这样↓
库蚊一般夜里才出来咬人,而伊蚊不管这些,白天黑夜不休。
在中国,白纹伊蚊大多分布在南方、越往北越少。
但近十年间,或许是源于气候变化,北方城市记录到的“花蚊子”数量正在慢慢增多。
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院在北京市朝阳区的监测点捕获了1只“花蚊子”。
年,10只;年,55只。
年时,达到了只。
如今,白纹伊蚊的分布北至沈阳、大连,东北人民也没逃过被扎针的命运。
要是你觉得最近蚊子变“毒”了,很有可能家里的蚊子换品种了。
要是被咬的地方一直不好、持续地红肿发痛,医院。
因为可能已经引起了虫咬性皮炎。
会咬人的,一般是雌蚊子。
坏消息是,雌蚊子只需交配一次便可以终身产卵,一生产卵6-8次,每次-颗。
说不定放过一只,明年,它会带给你一堆的惊喜。
第一年,它们只是初级容嬷嬷,单兵作战。
等到第二年,说不定就已经进化成了高级暴雨梨花针,在你开窗通风或搬起水缸时汹涌而出。
我童年最英勇的事迹,便是在电视上看到科普后高举着电蚊拍,冲向池塘边一团团正在交配的蚊子。
一阵噼里啪啦后,空气里略微弥漫着焦糊味。
结果几年后才知道,池塘边常见的一团团蚊子,多半是摇蚊。
而它们不咬人。
打错蚊了。
法国巴斯德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曾把一些小鼠麻醉后,专门让甘比亚疟蚊(Anophelesgambiae)去吸它们的血。
小鼠:你礼貌吗?
这一实验是为了观察蚊子的吸血成功率,按理说老鼠都不动了、蚊子应该可以大快朵颐。
结果发现,在实验测试的只蚊子里,只有46.5%的蚊子能成功吸到血。
而吸到血的蚊子里,只有10%能一次吃饱。
蚊子:无从下口
大多数蚊子在吸血之前都要用口器在肉里探索,91%的情况下,它们要在肉里挖3-5次,平均花秒。
也就是说,实验里的蚊子许多蚊子要花两分半才能吸到血。
看起来,蚊子想得逞还挺难的。
可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呢,说的好像我们能在蚊子吸血前把它们拍死一样。
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会被蚊子唾液的麻醉成分迷惑,根本没发现它在这吃得欢。
有时候,哪怕在蚊子吸到血前一掌拍死,被咬的地方依旧会肿。
因为蚊子把“针”扎进皮肤后就会释放唾液,身体的免疫系统被触发,一种叫组胺的物质会带来起包、红痒的症状。
不过肿归肿,打死它至少没让蚊子白吃一顿。
厉害还得是云南人厉害。
大家都在让蚊子白吃一顿,只有云南人喊出了“三只蚊子一盘菜”。
大蚊,它也不咬人
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蚊子的翅膀需要高频度震动飞行,它们也不时需要停在墙上休息。
如果你身处蚊子较多的地方,拿起苍蝇拍或电蚊拍,对准有蚊子的墙上一拍,命中率非常高。
实在打不中,可以派家里手速无敌的猫试试。
许多人并不满足于简单地把蚊子送走,大家伙想出了报复蚊子的一百种方式。
把蚊子诱导至两个磁铁之间,用磁铁瞬间夹死。
via
小辉辉来咯又或是用剪刀给蚊子做手术,剪掉口器,收缴作案工具。
via
小辉辉来咯“让咬人的蚊子灭绝”,不知得是多少人的心声。
哪怕世上只剩一把指甲刀,我也不会忘记用它去剪掉蚊子嘴,为坏蚊子灭绝的千秋基业添砖加瓦。
当然,纯靠用手打不现实,有科学家试验了一种“断子绝孙大法”。
他们在广州市的两个小岛上,放飞了一种被特殊菌种感染的雄性白纹伊蚊。
雌蚊子和这种雄蚊子交配后,会生下无活性的卵,相当于变相节育。
试效果惊人,试验点的野生蚊活卵数两年均下降了94%。
不过这一方法仍有长期可持续性上的疑问,还不知道它能否应用在城市群。
不再被蚊子咬成满身包的那天,我们能等到吗?